綠色時報:行道樹守望著城市的歷史變遷
又一次來到杭州。車在路上行進,越靠近西湖,綠蔭便越來越濃,到了南山路,幾乎看不到天空了,整條道路像是一條拱形的綠色隧道,人和車都被濃濃的綠蔭包圍著。
酷熱的夏天,在這樣的環境里,頓時感覺清涼了許多。
西湖周邊道路的行道樹,多是種植了五、六十年以上的大樹,經歷了這么多年的風風雨雨。如果仔細看這些樹,很難找到一棵形態完美的,有些楓楊和法桐,甚至只剩下半棵。但是,它們站在一起,守望著城市的歷史變遷,讓人感覺自然,給人帶來舒適,這就是美。
我們需要這樣的林蔭道,需要樹和樹手牽著手為我們遮蔽烈日酷暑。
沒有一棵樹能一夜長成。從幼苗到大樹,必須經過時間的積累,經歷一年又一年的風霜雨雪、四季輪回。一個城市因綠樹成蔭而顯得生機勃勃,城市里的大樹、古樹,是這個城市的寶貴財富,是一種歷史的積淀,與古建筑、古跡等其他人文景觀一樣,是不可復制的。
聯想起幾個月前蘇州鬧得沸沸揚揚的法桐風波,十全街、公園路、十梓街上的數百棵法國梧桐在幾天之內被修剪得只剩下胸徑25厘米以上的主干。法桐已被修,爭議也枉然,今夏的蘇州,又少了幾條林蔭道。
法國梧桐作為一種非常普遍的行道樹樹種,在很多年以前,就因為每年一次的飛絮影響人的呼吸道而備受爭議,爭議一直不斷。但幾十年過去了,上海的法桐還在,南京的法桐還在,杭州的法桐也還在,而蘇州法桐的陣地越來越小。很多法桐在道路拓寬時“被移栽”了,只剩下十全街、公園路、十梓街等為數不多的幾條街,而如今,剩下的這些法桐也被“剃光頭”。
綠化管理部門說,對法桐進行重度的回縮修剪,不是破壞,而是為了保護。但是,誰見過上海、南京或者杭州這樣修剪法桐么?上海有一支非常年輕而又專業的行道樹養護隊伍,每年都會對道路上的行道樹進行修剪,修剪后的樹木非常漂亮,健康而有活力。
南京和杭州的法桐,也還是夏日林蔭道的主力軍。
做了很多年的綠化設計,在行道樹這個問題上有很多的無奈。首先,在樹種的選擇上,從科學的角度講,做道路綠化設計的時候,行道樹應該是不需要我們設計的。因為大部分城市乃至有些縣城,都花錢請專家做了城市綠地系統規劃,其中必定有一個分項是關于城市道路綠化的,對城市行道樹樹種選擇及分布作了科學的規劃,而我們只要在這個規劃的前提下作出選擇,就可以了。
而事實上,在我們所接觸的項目中,真正能以城市綠地系統規劃為指導,實施綠化設計方案的,少之又少。更普遍的,是領導的個人意識,領導喜歡香樟就用香樟、領導喜歡常綠就要常綠,還要編一些所謂科學的理論,為領導的個人喜好作支撐。
另一個更讓人糾結的事情,就有原有樹木的保護。對于景觀綠化改造項目,包括道路綠化改造,場地上現有樹木是非常珍貴的資源。但是現在有很多人,包括甲方、監理,甚至相當一部分的設計人員,都毫不猶豫地希望把這些“陳舊”的東西移走,以便于建設全新的景觀。
對這些樹,他們稱并不是要砍掉,而是“移栽”,移到更合適的地方。而事實上,對于樹木,最科學的利用,就是原地保護。移栽會對樹木造成極大傷害,特別是大樹,就像一個人經歷一次大手術,恢復的速度因各種條件而異,樹種、樹齡、移植季節、養護措施等等,少則一年,多則數年,都不一定能恢復到原來的生長狀態。
在杭州,2002年在體育場種植的胸徑60厘米的大香樟,我每年都在看,到現在才有些恢復自然生長狀態的跡象;2004年在新莊立交種植的胸徑40厘米的銀杏,現在還有些“肢殘”。
一條道路幾公里,行道樹少則幾百棵,多則上千棵,對待這些道路上原有的樹木,我們應該更謹慎。
城市道路改造時,往往以路面拓寬或市政管線改造為理由移樹。以現在的經濟發展速度,城市道路的改造周期是4年-6年,這個時間,樹種下去之后剛剛開始進入旺盛生長狀態,又要被移栽了。
雖然現在種植的行道樹規格越來越大,但是按照這種輪回,我們永遠只能看到道路兩旁的大樹,而無法形成我們憧憬的林蔭大道。因為大樹只有在自然生長狀態下才能形成充分的林蔭,我們要做的,是給它時間,讓它生長,就這么簡單。
如果我們把道路上現有的樹木真正當作寶貴的資源來對待,就不會覺得它礙手礙腳了。
所幸的是,這幾年在蘇州高新區的道路綠化景觀改造中,原有胸徑20厘米-30厘米的行道樹得到了很好的保護。道路拓寬時,把原先在人行道上的樹木規劃到機非隔離帶里;市政施工開始前,用草繩包裹樹干——其實行道樹與道路市政交通功能的矛盾并非不能解決。
編輯:lian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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