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芝加哥：兩屆世博會賦予的城市智慧
芝加哥稱得上是一座原汁原味的美國城市。在近30年里，芝加哥吸引了超過200個不同國家和地區的移民，充分驗證了這座移民城市的吸引力。在這座城市里，流通著超過130種語言，生活著26個不同種族。據說，芝加哥緊急事務處理和聯絡辦公室可以用149種語言和方言接聽911的緊急呼叫。 一位在芝加哥旅居多年的朋友告訴記者，所謂“美國夢”，只有生活在這座城市里才能真正體會。此次芝加哥之行不過寥寥數日，但我們已經深切感受到，作為一座國際化大都市，芝加哥讓人印象深刻的，不僅僅是高度的物質文明，而是在于：城市在發展的同時，并未忽略生活此間的人的需求———美好的環境、潔凈的空氣、休憩的空間。作為美國最富裕的城市之一，芝加哥并沒有因為經濟機器的運轉而打亂了步履、形色匆匆。這是一座智慧的城市，它既有造富的能力，又有修身養性的定力———摩天大樓的掩映下，一派現代摩登；綠樹環繞下、碧波倒影間，卻又是一臉明媚。 到今天，我們為籌辦中國2010年上海世博會，已經整整準備了10年。這10年間，其實我們一直是為著尋找這樣一個答案，也一直在做這樣一種嘗試：什么樣的城市，能夠讓生活更美好、更和諧；什么樣的生活方式，能夠讓城市更美好、更和諧；什么樣的城市發展模式，能夠讓地球家園更美好、更和諧。對所有城市而言，這其實是共同的追求。 多樣化孕育出的城市魅力 盡管申辦2016年奧運會惜敗，但是芝加哥的文化多樣性給人留下了深刻印象。正如戴利市長所說：“芝加哥的文化多樣性構成了一股強大的力量。”沒有文化的多樣性和兼容并包，這里走不出美國的第一位黑人總統，也不會誕生出喬丹的傳奇，也不會成就“藍調之都”的美譽。 在芝加哥的每一個角落，我們都可以看出政府對保護和鼓勵多樣性的努力。僅以著名的千禧公園為例，被當地人親切稱為“豆子”的“云門”雕塑，是印度裔藝術家的作品；公園里正在展出的，是來自中國北京的藝術家的后現代雕塑；著名的皇冠噴泉，是西班牙藝術大師若姆·佩內塞的作品。尤為值得一提的是，當地官員告訴我們，建造這個多媒體噴泉的時候，他們在街區上邀請了幾百個芝加哥市民錄像，無論種族、年齡、身份和性別。所以今天投影在皇冠噴泉上的面容，是一個個最普通芝加哥市民的面容，他們的表情從平平淡淡到開懷大笑，最后噴泉就從人像的嘴里噴流出來。一個皇冠噴泉，是芝加哥文化多樣性最生動的展示。 “這也正是我們申辦奧運會的原因，我們一直為多種族這一點而感到特別地自豪。像上周，我去了德國城，這周我去了中國城。在一個城市，可以體驗多種文化，我覺得這是芝加哥特別有魅力的地方，”芝加哥社區發展部的拉古索女士說，“在多種族的融合問題上，政府從社區層面做了很多工作，我想這應該是全世界政府中做得最好的。但是我們始終掌握一條，幫助但不介入。所以你看，芝加哥有世界第二多的波蘭裔人口，而我們波蘭社區的發展，甚至比波蘭當地還要好。” 但是拉古索女士也坦言，芝加哥南部社區還面臨不少難題。這是黑人聚居的地方，也是芝加哥相對問題比較集中的地方。“我們政府要做的，首先是幫助他們跳出這個圈子，為他們做職業培訓，努力創造就業機會，鼓勵他們去工作；與此同時，我們也在努力改善社區環境，改變人們對南部的固有印象，比如鼓勵商業設施往南邊遷移。這個工作其實從上世紀五十年代就開始啟動了，雖然不容易，但是我們會堅持做下去。”拉古索說。 作為一名對社區有著豐富經驗的官員，當我們問她“怎樣的城市才能讓生活更美好”時，拉古索女士幾乎不假思索，就跳出了她的答案：好的住房，有品質的生活，就業、醫療保障，道德信仰，便利的城市公共交通。 科學設計勾勒出的城市風景 走進如海一般開闊的淡水湖泊———密歇根湖，你會驚嘆于大自然對這個城市的恩賜，但你同樣也會感慨于芝加哥人對于自然稟賦的這份珍惜和用心。 盡管位于市中心的濱水開發有著巨大的商業利益，但當地法律明確規定，沿湖1公里寬，60公里長的范圍內，不允許有任何的私人用地，不允許做任何商業用途。因為有了嚴格的規劃約束，所以到今天，我們才能看到密歇根湖畔有這樣一條長度達十多公里、寬度達數百米乃至上千米的湖濱綠化帶；才能看到人們不用擔心過往車輛，騎著自行車沿著湖畔自由穿行；才能看到成群的水鳥在湖面盤旋，白帆點點，一片“秋水共長天一色、落霞與孤鶩齊飛”的意象美景；才能看到芝加哥雖然高樓林立，但卻絲毫不顯擁擠局促。據當地人介紹，有時候還能看見戴利市長本人騎著自行車在湖邊漫游。 在芝加哥，城市景觀不是富裕階層的專利，只要生活在這座城市，任何人都有享受的自由。在格蘭特公園綠地、林肯公園、千禧公園，我們眼力可及的城市公共綠地，都會看到有市民在此運動和休憩。拉古索女士說，這些公共綠地對市民免費開放。政府和社區每年會劃出一筆預算，用于公共綠地的養護和設備維護。當然有時候，政府也會收到來自社會捐贈。這些面積龐大的公共綠地，不僅是芝加哥宜居的最佳說明，更是這座城市如今最引以為豪的城市競爭力資本。 當然，戴利市長的綠色復興計劃還不僅僅是這么簡單。他所希望的，是利用每一寸空間，在綠化城市環境的同時，也能帶來實際的經濟效益。一個最著名的例子，就是“綠色屋頂”。在位于市中心的市政廳12樓頂層，記者看到，上千平方米的屋頂已經完全被紅花綠草所覆蓋，我們一度“懷疑”是否進入了某個市中心的后花園。據介紹，要建造一個綠色屋頂其實并不復雜，只要在綠化屋頂鋪上2-4英寸的含80%無機土的土壤即可。比起瀝青屋頂20年就得維修更換的成本來說，它的好處非常多：一，綠化屋頂至少50年不需要更換，降低房屋維護費用；二，夏天可以直接降低室內溫度，減少空調使用；三，它可以吸收雨水并停留48小時，減少本已負荷沉重的城市下水道的負擔；四，也是最顯著的，就是改善了城市景觀。環境官薩德赫先生笑言，自從市政廳有了這片綠化屋頂，每天有成千上萬的人會透過窗戶、揚起脖子看這里，“綠色可以改變人的心境，甚至還有人因此而將辦公室搬到了能看到這片屋頂的大樓里。”同樣的，還有千禧公園。這片從荒地上建起的綠洲，也已經在切切實實地發揮它的經濟價值。一項市場研究表明，在千禧公園周圍正在建設和計劃建設的10000幢新的住宅，至少有25個百分點是受到了這個公園環境的鼓勵；與此同時，也刺激了周邊的商業消費，一年的餐飲、住宿和購物消費，累計增幅高達1.9億美元。 在芝加哥環境規劃者眼中，有一本綠色經濟賬。薩德赫說，人們都希望住在綠化好的地方，愿意在這樣的地方買房子、購物。這些免費綠地當然需要投入，但比起將來人們在這里開店、投資房產、再投資，這點投入其實微不足道。在芝加哥主政者的眼中，綠化不是支出，而是收入。 兩屆世博賦予的城市財富 芝加哥曾經成功舉辦了兩屆世博會：1893年哥倫布博覽會和1933-1934年進步世紀博覽會。當年的展會遺跡如今已難尋覓。然而，兩屆世博會留給芝加哥乃至全世界的影響和思考，卻是深遠的。對于即將在上海舉辦的2010年世博會，也有相當的借鑒意義。 1893年，美國尚是資本主義新貴，當時的美國人急于想用一場盛會在世界面前展示實力，得到認可。然而歐洲世界普遍抱著質疑的態度：有巴黎世博會的珠玉在前，哥倫布展覽會又能如何？但是結果，這屆芝加哥世博會所帶來的沖擊是空前的，因為它不僅將城市南部的一片沼澤開發成了世博會的場地，并且世博會場館的建筑風格，一反此前“已經在芝加哥興起的激動人心的現代建筑”，其“反潮流”的白色巴洛克式建筑風格，矗立在城市里的一個個中心標志物，反而是引起了轟動，甚至后來直接引發了一場席卷西方世界的“城市美化運動”。毫無疑問，1893年的世博會取得了巨大成功，也確立世博會的新標準。在當時的背景下，能夠吸引2750萬游客前來參觀，這是一個驚人的數字。 這場盛會已經過去100多年。由它所引發的城市美化運動，給美國、給芝加哥帶來了巨大的國際聲譽，但它給現代城市規劃所帶來的思考，也從來沒有停止過。簡·雅各布斯在那本著名的《美國大城市的死與生》中就這樣寫道：城市美化運動的目的是建立城市標志性建筑，仿照芝加哥展覽會的中心標志物被一個接一個地炮制出來，但結果卻是“人們大多遠離這些中心地帶……中心周圍城市的普通區域日復一日地破敗下去”。1893年芝加哥世博會氣勢恢宏、成就巨大，但是它的不足和教訓，也提醒今天的城市規劃者們：不能寄希望于靠城市的視覺美化和形象改進，來掩蓋繁華背后復雜的城市痼疾。 至于1933-1934年的那場世博會，更是因為經濟危機的時代背景，而為人所熟知。而且，這還是第一屆有明確主題的世博會。在“一個世紀的進步”的主題下，芝加哥博覽會盡情展示了工業化流水線下，文化生產方式的改變、生活方式的變革、生產流程的巨變。在這屆世博會里，汽車生產線、牙膏灌裝線、面包生產線被搬到現場，工業化所帶來的速度和新鮮感，一刻也不停地在放大著人們對未來生活的想象空間。尤為值得一提的是，因為當時經濟的不景氣，芝加哥反而創造出更多靈活的籌資方式。在政府的扶持資金之外，組委會還首創性地找來了企業贊助，并且還發動公眾，宣布只要用5英鎊購買一個博覽會會員的身份就可以免費入場10次，這樣從民間又籌得60多萬英鎊的建設資金。所以今天，人們往往說是世博會刺激了經濟復蘇的同時，我們也要想到，其實也是當時芝加哥開拓性的、創造性的、靈活變通的辦展思路，成就了這場博覽會。從某種意義上來說，世博會之于舉辦城市，是互為成就的關系。 能否承辦一場世界級的盛會，是衡量一座城市是否具備國際大都市潛質的基本要素。在這一點上，芝加哥已經用兩屆世博會成功證明了自己。上海，經過10年的努力，如今也正朝著這樣的方向大步前進。總有一天，也有人會問這樣的問題，中國2010年上海世博會的精神遺產是什么？或許，這是我們從一開始就應該思考的命題。
從面容里走近城市 從嚴肅到微笑，“皇冠噴泉”上映射出的一個個臉孔，是最真實的芝加哥面容。它跨越種族、年齡、身份和性別，是芝加哥多元化最生動的體現。
從標本里走近自然 菲爾德自然博物館內展出的動物標本栩栩如生。該館在人類學、生物學、地質學、動物學方面的收藏堪稱世界一流。在博物館走上一圈，寰宇世界，盡在眼中。 被稱為“休”的恐龍化石，非復制品，距今已有6500萬年，高達兩層樓，是自然博物館的鎮館之寶。 透過玻璃窗，參觀者可以仔細觀察標本制作過程，是絕好的自然課教育。
編輯：royal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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